吃過飯,沈枝桃裝模作樣說要去洗碗。
這次被謝妄攔了下來,說晚點讓保姆阿姨弄就行。
她推脫一番,極爲“不好意思”地坐下來看電視。
旁邊幾人吵吵鬧鬧,她也不上什麼話,百無聊賴地翻着手機看能不能找到爸媽的線索。
差不多三點鍾,衆人才說着要回去了。
臨走前,沈穗笑吟吟地道:“這個月三十號晚上,爸媽說要給我舉辦認親宴,把我介紹給親戚朋友,你們一定都要來給我捧捧場。”
因着謝妄的關系,陳旭幾人和她玩得好,聞言紛紛笑道:“穗穗這麼大的事,我們當然要來了。”
“不用說我們也會去的。”
“妄哥肯定也要來。”
不知誰說了句這話,場子突然詭異地安靜下來。
幾人尷尬地看了眼窩在沙發角落的沈枝桃。
誰都知道沈枝桃剛被沈家趕出去,一下子從千金大小姐變成沒爸沒媽的可憐蟲。
說實話要不是有謝妄這個男朋友,她早就被上流圈子排除在外。
沈穗卻沒心沒肺地上前,摟住了沈枝桃胳膊撒嬌:“沈小姐肯定也會來的對吧?爸爸媽媽也希望沈小姐來呢,他們一直覺得愧疚,要是沈小姐跟哥哥一起來,他們一定會好受些。”
沈枝桃還沒來得及說話,沈穗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來,我給你一百萬。”
沈枝桃:“?”
什麼意思。
打算拿錢羞辱死她?
她正一臉迷茫,謝妄幫她做了決定:“放心,枝桃會跟我一起去。”
“……”
不尊重人的神經病渣男。
沈枝桃面上無波無瀾,朝着沈穗笑了下:“嗯,到時候我跟謝妄一起去。”
衆人又是一臉震驚。
沈枝桃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會怎麼背地裏編排自己。
宇宙無敵大舔狗,任人宰割的那種,而且沒什麼自尊心。
然而——
【攻略值:78】
沈枝桃:“?”
不是。
她都這麼乖巧懂事了,攻略值怎麼還跌了?
她旋即變臉:“算了,我不去了。”
【攻略值:75】
“……”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有病有病有病!
沈枝桃正跟攻略值較勁,一抬頭,看到周圍幾人一臉詫異,又默默改口:“開玩笑,我會去的。”
陳旭笑嘻嘻道:“我就說嘛,嫂子這麼好的人,肯定不會讓穗穗爲難。”
“是啊,那我們就走了,下回有空,一定還來嚐嚐嫂子的手藝。”
“晚上有時間再來逐月玩啊。”
隨着衆人離開,客廳安靜下來。
謝妄回到吧台旁坐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過了會兒,他輕咳一聲開口:“忘了跟你說,大伯一家這兩天回國,爸媽忙着招待他們,明天晚上聚餐取消,下次再帶你回家。”
“啊?”
沈枝桃沒忍住皺眉。
跟謝妄父母見面,是早就定好的事。
原以爲能靠着婚姻拉一波攻略值,沒想到又出了岔子。
真的是因爲大伯他們回國才延期,還是因爲他本沒想跟她結婚?
謝妄大概也覺得不太好,揉揉太陽。
過了會兒,他淡聲給出補償方案:“總之下次再說,家裏事情多,你別鬧,這套房子找個機會轉給你。”
“......”
她遲早要回家的,要這麼多房子什麼?
不要房子,興許能刷點好感。
沈枝桃抿抿唇,將那點不滿壓下去,軟聲說:“沒關系,下次等叔叔阿姨有機會再見好了,房子就不用轉給我了。”
謝妄一頓,黑漆漆的眼眸望向她,莫名覺得不爽,突然嗤出聲:“沈枝桃,你是在怪我嗎?”
沈枝桃:“?”
謝妄又冷笑:“不要房子?那你想要什麼?別裝的好像不拜金一樣。”
“?”
沈枝桃憋了又憋,才將“我想弄死你個傻缺二百五”這句話憋回去,站在原地不吭聲。
謝妄說完一通,沒得到任何回應。
只能瞧見沈枝桃那張始終波瀾不驚的,白生生的漂亮的臉。
她眸光清亮平靜,顯得他齷齪。
他又嘖一聲,重重將杯子擱在桌面,拿了車鑰匙往外走:“這幾我要回東區,暫時不回來。”
東區是謝妄父母住的地方,擺明了又要跟她冷戰的意思。
以前也經常有這樣的情況。
他生氣,鬧失蹤,要她千方百計去哄。
這次還算好,給了個失蹤地點。
沈枝桃追上去幾步,沒來得及,門在跟前重重摔上。
她面上着急神色刹那消散,轉頭跑到廚房,又又接了兩杯燙開水倒進發財樹,順便踹了謝妄最喜歡的擺件一腳。
“傻缺。”
-
當天傍晚,沈枝桃從AI復制了一篇極其感天動地的小作文發給謝妄,沒收到回復。
第二天,她重新生成,又發一篇。
發完她將此事拋之腦後,跑出去跟於翹看電影。
變形記變得太久,再不好好休息休息,她感覺自己創死全世界的心都有了。
兩人看完電影,找了家市中心的咖啡店坐着。
於翹不好意思道:“你讓我找的兩個人沒找到,他們是誰啊?”
“我不是被踢出沈家了嗎?”
沈枝桃隨口胡謅,“我懷疑這兩人是我爸媽。”
於翹驚奇:“這還能懷疑?”
沈枝桃吃着塊提拉米蘇磅蛋糕,點點頭:“嗯,找到了就知道了。”
於翹:“行吧,我再幫你打聽打聽,他倆可能不是海城的......不過你今天怎麼有空出來?謝妄肯放人?”
沈枝桃現在聽到這個名字就煩。
她咬着勺子,眉頭微皺。
正打算讓於翹幫自己看看是哪一環節出了問題,身側座椅突然被拉開。
她下意識抬頭,看到宋京禮清雋一張臉,和那雙微微上揚,風流卻又疏離的眼眸。
他已經坐下,卻似笑非笑地:“巧了不是,在這碰到沈小姐,拼個桌?”
於翹反應過來他是誰,騰地站起身:“宋三爺!”
順道給沈枝桃也拽了起來。
沈枝桃起猛了,暈暈乎乎朝後倒,還不忘跟着喊:“宋三爺。”
一只手穩穩托住她的胳膊,帶着炙熱溫度透過薄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