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銀兩而言,挨幾個巴掌又有什麼呢?
公孫夫人有心的聽了丫頭的話裏有話,假裝爲她撐腰,讓她繼續說道:“你是我院裏的人,難不成還有人管得了你?我看誰有那個膽子。敢於我作對。”
有了保證以後,靈兒就放寬了心,膽大包天了許多。
“夫人你是不知道,最近這幾日,奴婢和這幾日守夜的姑娘們,都看到了祠堂鬧鬼,大小姐好像被鬼祟附身了,整日裏胡言亂語,還做出一些奇怪的姿勢。”
大家都傳言說鬧鬼了,公孫夫人心裏驚了一下。
“這些是真的嗎?”
靈兒着急的想得到公孫夫人的肯定,便很確定的回答說道:“稟告夫人,奴婢所言句句屬實,不僅是我連守夜的姑娘們都瞧見了。夫人若是有心,就請夫人爲小姐請位會法術的先生,去去她身上的邪祟,救小姐一命!
這麼一說,公孫夫人才聽懂了靈兒話裏話外的意思,取了手上的玉手鐲,遞給了靈兒誇贊:“你倒是有心了。”
一夜安眠。
次日。
柳丞相正與下人商量要邀請哪幾位同僚,公孫夫人從小廚房端了婉蓮子粥,給丞相送到了書房去。
“老爺,可商定好了?”
邀着公孫夫人坐在一側後,柳丞相點了點頭:“暫時定下了,夫人可有事?”
“沒什麼大事,只是妾身在想開祠堂前,覺得應該淨淨宅。”
柳丞相聽完有些不悅,似乎覺得這樣不大吉利。
“淨宅?淨宅做什麼!”他大聲說道。
好好的宅院說要淨宅,確實有些不大妥當。
“是妾身糊塗了,看看都說了些什麼話,只不過前些日子,妾身見了自家嫂嫂,她提到京中有位道長很是厲害,能爲家中祈福去災。大小姐剛從城外回來,又是皇帝親賞的功臣,剛好趕上初一開祠堂祭拜,不妨此前先爲府內祈祈福,也爲大小姐求求福報,豈不是一舉兩得。”
這麼一說,似是有理了許多,柳丞相也覺得不無道理,公孫夫人繼續慫恿柳丞相:“說是祈福過後,府內的子孫都會乖順許多,大小姐此番雖然有了功勞,但畢竟有危險。若是下次傷到哪了,老爺您也心疼不是?”
柳丞相越來越覺得有道理,故而聽了公孫夫人的勸告:“那就定在碧落出祠堂前一日罷,這件事就交給夫人辦了。”
“是,妾身定盡心盡力,老爺莫忘了把這碗蓮子羹喝了,去火的最近天氣幹燥。”
出了書房,公孫夫人就遣了奴婢去請那位道長。
道長道號清霜,在京中頗有些名氣。
有的富貴人家花大價錢請他來家裏做法。
但亦有唾棄他收幾百銀兩,卻只道一聲天機不可泄露的,在背後罵他貪財無用。
晌午時分,道人被從後門帶了進來。
公孫夫人第一次見蒼梧道人,不相信的對他打量了一番。
看着約有三十來歲的年紀,穿着樸素卻幹淨,面貌平凡,整體還算不錯。
看着像是有幾分慧根。
於是公孫夫人直接喚來了吳媽媽,遞上去一個不大不小的小布包,裏面卻沉甸甸的。
蒼梧道人好奇,在手上掂了掂分量,就知道了裏面有多少銀錠。
“夫人是打算看宅院風水,還是算些禍福吉凶?”
他只會這些,也只在外面做這些,因爲看不出來破綻。
說的也大多是些道士一般套路的話,可旁人聽見了,就覺得這個道士很高深莫測。
若遇了不知該如何應付的事情,就裝作難解,不能輕易說破,道一聲天機不可泄露作罷。
說白了,就是鄉野道士,打着名義四處招搖撞騙。
公孫夫人招了招手,示意他近些,待人靠近一點,她才言:“本夫人請你來家中,是想要驅邪。”
“驅邪?”蒼梧道人忙擺了擺手,不肯接下這爛攤子,連最看重的銀兩都退了回去:“驅邪這事,貧道不做。我只看風水,和算凶吉。”
貪這些銀兩倒就算了,要是被人看穿自己其實沒本事,那這個行當是幹不下去了,白白斷了以後的財路。
只見公孫夫人笑了兩聲。
“本夫人就知道你不過是一江湖騙子,這抓鬼的事,還輪不到你身上。”
真面目被人戳破,蒼梧道人的臉色有點難看。
公孫夫人對他也是輕視的厲害,沒有一點都不尊重。
“請你來,自是請你做事,若是你辦好了,這京中的富豪還不上趕着求你辦事?”
暗示的都已這麼明顯了,蒼梧道人若是再聽不懂,也枉了他從十來歲就在市井間混。
他向公孫夫人見了禮,言:“但請夫人吩咐,貧道自會竭盡全力。”
見了蒼梧道人這麼輕易的就低了頭,公孫夫人的眼神裏多了點鄙夷,吩咐吳媽媽:“吳媽媽,你與他說吧。”
到了祈福的日子,蒼梧道人換了一身正式的道袍,被柳丞相與公孫夫人恭迎着大步走近了府裏。
才剛踏過了府門,這蒼梧道人就皺了眉,似是有些緊張。
公孫夫人的嘴角微微上揚,意會的極快,趕忙上前圓場:“敢問道長,可是出了什麼事?”
“夫人,不知貧道所指的這個是什麼方向?”
指的正是祠堂的方向。
公孫夫人假裝大驚失色,悄悄去打量柳丞相的反應,又與蒼梧道人說道:“這是府上的祠堂,府內的大小姐近些日子居在祠堂。”
“果然!”蒼梧道人頓時大驚失色,加快了步子,引得柳丞相與公孫夫人在後面趕緊跟着,他又道:“這祠堂正香火旺盛,容易引得過路遊魂邪祟藏匿在此,然後這裏突然住進了陌生人,邪祟聞了生人氣味,便會附在他身上!”
柳碧落還有休息,祠堂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
“大膽邪祟,敢在丞相府裏作孽!”
突然大喊一嗓子,嚇得柳碧落立馬坐了起來。
柳碧落順勢去摸了兩把爐灰,抹到了自己的臉上,顯得更加落魄。
“你說什麼邪祟?我便是鬼,餓死鬼。”她翻了個白眼。
似是有意讓衆人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