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屹想了想,“差佬雷應該是過來負責華探長的安全,進不去酒店舞會,找個侍應進去找找。”
男人說着,邁腿朝着那邊走去。
大眼明眼珠子瞪的溜圓,看着自家頂爺身上穿的粗布短打汗衫,黑色粗布褲子和粗布鞋,驚詫又心虛的叫了一句。
“老頂,你這樣過去會被人當流氓嘅,好歹等我去弄套長袍呀……”
……
宋琪幀挽着宋遠山的手臂,從福特車上下來,正要走進酒店,眼角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他?”
還沒等她確認,只見遠處那個身影猛地一把將一個門童穿着的男人捏着脖子提起在半空,被捏的人雙腿猛蹬掙扎,卻毫無還手之力,
那人身邊突地圍上來好幾個人,都穿着酒店侍應的白襯衣紅馬甲黑褲子,他們手裏拿着鋼棍,卻都畏畏縮縮沒人敢上前。
“老豆,你先進去,我看到個熟人。”宋琪幀對宋遠山道,
“熟人?你才回香港冇一天,跟邊個是熟人嘅?”
“哎呀,老豆,待會同你講啦,進去先,剛才車上講的同警署的探長搭上關系的事冇忘記咩?”
“知啦,知啦……”宋遠山現在完全沉浸在自己天降一個嬌軟漂亮又會撒嬌的閨女的巨大喜悅裏,父愛爆棚,女兒說什麼是什麼。
另一邊,就在暴怒的男人快要將那個狗眼看人低的侍應掐死的時候,突地,腦門頂上一把漆黑槍口。
“撲街,知道這是邊個的地盤麼?敢在這裏鬧事?”
說話的男人看起來像個便衣警察,因爲他手裏的配槍就是英制韋伯利MK IV.38轉輪手槍,是英國及其殖民地警察統一配置的手槍。
楚屹黑眸一凜,扔掉手中快要被捏死的侍應同時,一個閃電般的偏頭轉身,快如鬼魅,等那人反應過來,脖頸處已經抵上了一把銳芒冰冷的開山刀。
“拿一把鬼佬的破槍就想嚇唬老子?信不信老子斬你成八段扔海裏喂魚?”
“你……你敢襲警?”那個便衣警察顯然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遇到硬茬,本來想拿槍出來耍威風,沒想到自己被刀架着脖子。
“香港每年死那麼多警察,你猜猜,斬死你,鬼佬會不會追究?”楚屹不屑說道。
的確,他自己就是混警隊的,怎麼可能不知道警隊破案全靠找“替死鬼”,而且這些“替死鬼”,基本都是同幫派合作找來的。
自己一個小嘍囉,死了隊裏頂多裝模作樣查一查,之後隨便找個替死鬼……這個人一看就是江湖人。
“屹哥——”
就在那名警察思忖對策之時,自右邊燈光走廊下走過來一個身着白色洋裙的女人,長發高高盤起,露出纖長白皙脖頸。
瓜子臉,大而黑亮的眼睛,紅唇帶着淡笑,整個人白到發光,璀璨的燈光像是獨給她一個人鍍上了一層柔光,驚豔到讓人心跳都漏掉半拍。
楚屹拿刀的手一頓,喉結微滾,但是抿唇沒說話。
蹬……蹬……蹬……
宋琪幀高跟鞋不疾不徐,一步一步走了過來,還是那副清淡冷豔的語調,還是那股幽冷似雪的淡香。
“屹哥,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位警官看起來不像是壞人……”她的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看了一眼一臉殺氣的男人,隨後,又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兩張五元港幣,以及那個心虛雙手捂着脖子的侍應生。
她打開手包,自裏面取了一張百元港幣出來,塞給那名侍應,道,“這是湯藥費。”